与小弟到港口等待父亲的归来。
从水坝辽望过去,广阔的大海散布着许许多多不规则的泥泞。此时的大海已失去了往日的碧绿,在少许乌黑海水的倍伴下,更暴露出大海的真面目——是那么的脏、那么的黑、那么的凹凸不平!
正为眼前的“不美”而感叹时,忽然想到倘若大海时时都是那个样子,毫无变化;试问没有退潮,又如何显示出涨潮的美呢?
“快涨潮了!大姐,看前面那么多船在等待着潮水啊!”小弟指着远处的一列渔船,兴奋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沉思。
这时候,这个喜爱欣赏大自然的小弟正苦候涨潮的到来。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小男孩来说,退潮时那残缺的美是深奥了些,他也许不能领会出个中意境。由于距离涨潮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,我便刻意找些问题让他动动脑筋。
于是蹲下身子,让自己与他平高。我喜欢这样和小弟说话。“如果是渔船在等候潮水,那为什么潮水还不来呢?会不会是潮水在等待渔船?”我慢条斯里地问他。
小弟数了数后,回我一双充满着疑问的眼神:“船还没到齐。潮水真的要等待每艘渔船?”
不等我回答,他便捡了一跟干树枝,蹦蹦跳跳地跑到岸边去捉小红蟹。
不久,小弟一手提着小铁罐,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朵小花走了过来。他把那朵凋谢的花儿递给我后,便开始沉迷住在小红蟹的天地里——铁罐内的世界。
注视着凋花,我格外喜欢它那淡淡的橙色。
第一次在海边看到如此美丽的小花,好奇地问自己:“它究竟是来自那一棵美丽的树?”环顾四周,意外地发现一棵极平凡小树下散满了一层类似的凋花!
啊!原来美丽的花朵未必要来自美丽的树木;平凡无奇的小树也同样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!
转头一看,潮水逐渐增加。坐在水坝石提上的我正享受着这大自然的音乐,陶醉于急促的潮水与水坝的石墙所形成的交响曲中!
心想:“倘若没有石墙,潮水毫无障碍地往前流去,又怎会发出这美妙悦耳的潮声?”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泥?一帆风顺未必就是美丽的人生;不畏困苦艰难,勇往直前解决问题,克服逆境更能显露出人生的美丽!
小弟从我手中接过那朵落花,轻轻地抛进流水中,一本正经地问道:“猜猜看,这回落花要漂向那儿?”
我故意装不懂,好让他得意些,于是指着大海。
小弟一言不发地把我拉到那座高高厚厚的石墙边,示意我注意那急速的潮水。一忽儿,小花果然毫不挣扎地任由潮流冲到石墙下,然后在水面浮沉。
顿时,小弟脸上焕发着胜利的微笑。他勤快地捡来许多落花,逐个地抛进流水中。
静观“落花流水”。
我同情落花的身不由己。
不由得联想起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“落花”。可是究竟有谁愿意做流水上的落花?然而多少时时候,我们却在不知不觉中演出“落花流水”的一幕!
在人生舞台上,你又演过几次“落花”?
“涨潮了,爸爸回来了!”是小弟兴奋的声音。
抬头一看,果然是父亲那艘显眼的新船。海面上热闹极了!“死一般静的大海又复活了!”拉着小弟轻轻地对他这么说。
不料他却天真地问道:“是谁使大海复活呢?”
“是勇敢的引擎,那轰轰的声音,你听到没有?”小弟若有所悟地对我微微一笑。
迎面走来的是一身疲惫、“两手皆空”的父亲。
我爱在港口等候渔船成群结队地归来,然而又害怕看到空船而归的失望。可是满载而归的机会又有多少?
默默地凝视父亲,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我没怪父亲,也不能劝他留在家里休假几天,因为明天还是个未知数!对于明天的成绩,又有谁能够料得到?况且父亲的眼神总是在告诉我,他对那不可知的明天是那么的充满着信心和希望!
但愿父亲对工作的热忱和勇气能战胜生活上重重的障碍,如那勇敢的流水一般冲击着石墙发出悦耳动听的潮声,而不像那软弱、逆来顺受的落花般随波逐流!
朋友:愿你是那流水,不是落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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